【CrossOver同人】花开命半分(中篇之二)

“真是的,妖梦你分明就很想买,怎么不下手嘛!”

大概过了半时左右,沙耶香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了。

“诶……可是……我比赛得的赏金,还得补贴白玉楼的家用……反正我也没什么女孩子的样子,首饰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啊哈哈……”

两人这样交谈着,回到了吴服店中。

“那算什么理由啊?妖梦明明是个美人!啊~~~要是你都算没有女孩样的话,那我成什么了嘛!”

沙耶香殿比起之前,较短的左鬓边多了一个以流云为主体形状搭配以白色绒球装饰的发钗,下方垂着和着物右边图案配套的水珠状的串坠。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店员。

“麻烦帮我把这个改制成带留……啊,带缔请用能跟带扬配套的粉色系。”

“小提琴的带留呢……收到,请稍候。”

之前搭档的时候,因为拙者不认识沙耶香殿的魔法在出招时形成的图案而问过她,她也就稍微提了一下。

那形状是被称作音符的,用来代表音乐中一音一音的记号。

而小提琴,是她青梅竹马的男孩所擅长的乐器。

“哇——!素敌!”

注意到拙者正穿着新衣的妖梦殿,已经小跑着来到拙者面前。

“嘛……确实是很漂亮的衣服……”

“我觉得她说的应该是穿着这衣服的剑心吧?”

沙耶香殿从旁边插嘴,脸上带着像要恶戏的笑容。

“才不是呢!剑心桑就算不靠衣装,也很有魅……啊。”

妖梦殿硬生生将说了一半的词吞了回去。

“唏唏唏,根本已经瞒不住了嘛——呐,剑心,这家伙啊,刚才……”

“诶、诶诶诶!别说啊,沙耶香!!”

“那个……如果是说妖梦殿有看中的首饰却舍不得买的事情的话,刚才拙者已经听到了。”

及时把那件事情搞定,还真是正解了。

◆◆◆

“这个交给妖梦殿使用吧。”

“诶……!?”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枚,形似令牌,却又薄地像卡片一样的东西,半透明,但在光线下微微映出橙红色的光辉。

正中的位置有一些凸起,仔细一看——跟剑心桑羽织上一样的九曜纹的基础上,增添了他脸上十字伤的图案。

“这是……”

刚才在首饰店,我才见那蓝发的魔法少女用过——她的那块是呈现蓝色,中间的图案则是与她变身后的发卡形状相同。

——『支付令牌』,她说在她原来的世界,类似的东西被称作『银行卡』。

按我的理解,就像是过去钱庄的『贮金通帐』,只不过明细并不是记在纸质的账簿。

具体原理……虽然魔法少女试图给我解释了,但我还是搞不大清,只明白如果有了这个,在等待室领取被分配到的赏金的时候,存下的金额就会被记录在这里面,然后要使用的时候店家也有办法读取。

因为白玉楼的伙食开销很厉害,也不怎么存的下钱来,所以我没用过,每次的赏金都是直接全部取成现金了。

原来剑心桑在用啊……


我一向自认在新奇事物上比剑心桑要接受地快一些,没想到这次居然落后了。

“妖梦殿的预算会紧张,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一个多星期多了花在拙者身上的开销的关系吧——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那拙者挣的赏金也理应贡献出来才是。”

“诶,可是……”

“可不是嘛,给剑心订了本来没预订要买的这件衣服,结果自己想买首饰却没钱了,呐?”

“这……因为当时一眼见到这布料就觉得绝对很合适啊!「不让剑心桑穿的话就太可惜啦!」这么想才……”

“不过,真意外啊?剑心在这方面居然会是这种,「卡给你,拿去刷吧」的霸道形角色啊~还,「一家人」,什么的……”

魔法少女又露出了那种恶戏般的笑容。

“我说,难不成你们已经……哎呀呀,真不像话……”

“是说我们都是白玉楼的使用人啦!真是的……沙耶香你明明知道剑心桑不是那样的意思,还故意这么说!”

“——客人,做好了,我来为您系上吧。”

负责改制带留的匠人此时绕过柜台来到魔法少女的面前,要帮她系上带缔。

我暗暗在内心为他的解围表示着感谢。

一深一浅两种粉色相搭配,在小提琴带留的下方扎成蝴蝶结,缔尾还垂着金色的音符形吊坠——刚才在首饰店,她除了那个小提琴的胸针,还买了这一对音符形的耳坠,原来是这个用处。

如此一来,她这一身晴着,总算是大功告成。

“衣服本身的钱之前已经付过了。发饰和改制带留的费用合计是620金货!”

收银员元气的声音也从柜台后方传了过来。

“……我一直想吐槽,这真的是金货吗?感觉是铜货还差不多。” (= =)

魔法少女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走到了收银台,然后将她的支付令牌对准了台上的一部读取器,店员桑在对面一番操作之后,机器亮起了灯光,将那令牌本身的颜色衬地更加鲜明。

最后是「嘀」的一声提示音,表示支付成功。

她将令牌收回了袖中。

“好方便……”

尽管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见了,我还是素直地发出了感叹。

“唉,妖梦,帮我拍两张照吧。拍完我今天就换掉了。”

她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装置,在那小小的面板上点选了什么,然后拿到了我的面前。

“按这个圈圈就是快门了,能做到吧?”

“诶……”

装置上显示着其前方所对的景象。

“这个是……『摄影机』?”

比起最速的那只所用的,倒更像另一位鸦天狗记者的念写相机。

“是『携带电话』啦,摄影只是功能之一。”

“『电话』……好像在报纸上看过,类似『电信』(※28),能够远程传递消息的技术吧?但并不是像电信那样只能传递文字,而是传递声音……不过拙者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还没有正式引进日本……”(※29)

“要说的话,比赛的时候那个耳麦的功能,和这个比较像呢。”

“原来如此!这么一想的话,确实……那就是电话啊……!”

如此纳得了的剑心桑,眼神中微微透出了一丝激动。

原本只是通过新闻而略有了解的外国先进技术,如今自己也体会过了,这是如果没有被带来这个世界的话,本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大概也算他来到这里后众多的无奈之中,少有的利点之一吧。

“对了,妖梦不是说,剑心现在都在同一个桥洞里待机,没有自由,觉得很过意不去嘛。如果你们有这个的话,妖梦来街中的时候,给剑心打电话就好了啊,这样不管人在哪里都有办法汇合……嗯……不过,好像充电问题没法解决呢……”

“白玉楼确实没有电源供给的设备呢……剑心桑住桥洞的话,就更……”

“都说了不必为拙者的事情耿耿于怀啊,只是这么一点点不自由,真的不算什么的。”

“……”

对于他这只会牺牲自己的行事作风,我很想说点什么,叫他不要老是这样,可又一时无法组织起语言。

“嘛、嘛……不过,每天怀着期待的心情,去一个固定的地方见某个人,知道他总会在那里……嗯……有的时候可能会不在……但是这也是这条道路上值得经历的一环吧……”

魔法少女似乎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但话说到途中她自己的情绪也低落了起来。

“?……沙耶香殿是在说什么道路啊?”

“呃嗯……是我们女生之间的悄悄话,剑心别在意别在意!比起那个,妖梦快帮我拍照吧!”

她重新振作起来,催促着我。

“う、うん……えっと……”

将携带电话对准她,使她全身可以显示在画面中,然后按下了被称作『快门』的按钮。

拍摄了几张不同角度的写真,给她查看觉得没问题之后,她便准备回到试衣间,要换回日常的衣服。

“你们别走啊!我还想陪妖梦再去买她看中的那个首饰呢!”

“别自说自话的啊,沙耶香!我可没说要买呢!”

“妖梦殿,如果还是担心预算的问题的话,都说了可以用拙者的令牌……”

“可就算要动用剑心桑的赏金来补贴白玉楼的花销,也只能用你开始当使用人以来新挣的部分才说得过去。你这样把所有的存款都交给我,怎么也……”

“那,这首饰当作是这件衣服的还礼吧——既然是拙者送给妖梦殿的圣夜礼物,那么拙者要用哪一部分就也是拙者的自由了,对吧?”

“诶……”

「妖梦殿是打算用自己的钱给拙者购置新衣?这怎么可以……」

「幽幽子大人给你贺礼,我就不能给吗?既然不是白玉楼的预算,我自己要用在别的方面,那是我的自由。」

居然仿照我的话来……这……这一定是在报复上次他咳嗽时我套用他的句式叫他回房休息那次……

这么一来,我也变得无法反驳了……

“那就这么说定啦!我去换衣服了,等等我哦!”

魔法少女的脸上再次浮现出要看好戏般的笑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去试衣间了。

唔……可是……啊啊……好羞耻……虽然我是很想买那个没错……但……现在……还不想让他看见啊!!!(>///<;;)

既然如此……

“……不行,时间超出原本计划太多了,本来剑心桑试完新衣就要去买午饭的食材的……要不然,我把现金给剑心桑,剑心桑先去买菜,等下我们在首饰店门口合流吧?”

“这样也好,妖梦殿回去晚了的话,耽误了幽幽子殿的午膳也是个麻烦。那么,食材的采购就交给拙者好了。”

等他出了吴服店,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跟从试衣间出来的魔法少女说明了情况,她竟意外地表示了理解:

“我懂……如果恭介也来了这个世界的话,我大概也不会这么大胆地把那个带留穿在身上的。”

她眼中再次闪过失落的情绪,但又马上恢复过来:

“好,总之现在快去把剑心给你的圣夜礼物拿下吧!”

说着就又拉着我朝首饰店过去了。

——她真的是很坚强呢。

在魔法少女当中,似乎也是特例。

「只有我,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缘故而使用魔法。」

她在比赛中常常如此提醒自己要保持当初决定成为魔法少女时的初心。

就像那个人也只会为了他人而挥剑……

——正因如此,他俩在比赛中才能配合得那样好吧?

いいな……

什么时候,我也能跟他成为那样默契的控比就好了啊……

话说回来,在融合世界,她们的灵魂宝石也跟身体上的伤病一样,能够自动复原,所以也不需要担心浑浊的问题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们来到这个世界,也是一种救赎吧。

我又想起那次在祭典上听见笨蛋情侣所说的,有关剑心桑在这里似乎是特别存在的事情。

如果真是如此,创造这个世界,并把大家带来这里的人,也是为了拯救他而这么做的吗……?

这样想着的期间,我们已经回到了有我之前看中的项链的柜台。

我没要求试戴,就直接买下了。

“说来妖梦……我听麻美姐讲了,你上次在比赛里要求和剑心一骑打,结果后来一直昏迷的事。”

等待店员桑包装的时候,魔法少女突然提起了新的话题。

“啊哈哈……传开了吗……”

那次昏迷期间所看见的那个人过去的片段——虽然不完整,但我多少也理解到他身上所背负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我本想笑笑就敷衍过去,她却接下去说出了意想不到的情报:

“最近听说不光怪兽被上方调整,一些参赛选手的招式反而也被下方调整了……你们两个一骑打的结果,让剑心的实力变得更加注目……有可能他很快就会成为被削弱的对象……”

◆◆◆

在八百屋经不住摊主殿的拼命推销,买了鳄梨与西红柿。

据说这两者切块后加以酱料做成的沙拉,现在十分流行——一部分原因,似乎也是因为这个绿色与红色的组合,很符合圣夜的主题的关系。

另外,貌似也被认为是很健康的搭配——不过,在融合世界里,大概吃得再不均衡,身体都不会有变化吧?

幽幽子殿虽然不来融合世界,但她是幽灵,所以也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这样的话,其实健康什么的,根本就无法在这里作为推销的噱头了。

拙者正对于摊主殿的介绍感到呆然的时候,他热心地递来了食谱,说是赠送的。

做法倒不复杂——拙者确认了酱汁所需的调料确实都是白玉楼已有的,向摊主殿致谢过后,就继续思考起主菜的搭配。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被认为是圣夜必吃的主菜呢……

尽管想要以这个标准来进行接下来的采购,但也不知道该再从哪里获得相关的情报了。

一边左右张望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作为启发的看板之类,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酒场所在的通路。

“桐人……?”

在酒场外面,被圈在围栏内的露天区域,黑发黑大衣的剑士正坐在那里独自喝着葡萄酒。

“真是少见……中午还没到,你居然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明日奈殿呢?”

“啊,啊啊,是剑心啊……”

桐人像是有点还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似的,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没事,亚丝娜她知道的——你又在帮白玉楼买菜?”

他的目光转移到了拙者手中的袋子,然后认出除了装果蔬的纸袋之外,还有印着吴服店标志的手提袋。

“买新衣服了?……啊,这是已经穿上了啊。”

他已然注意到了拙者左襟前的图案。

“是妖梦殿订的。”

“圣夜礼物?”

“嘛,就当作是这样好了。”

上一次找他来询问有关去比赛时装束变化的问题,就跟他大概说了拙者成为白玉楼使用人,但现在却不能住在白玉楼的始末,因此现在也不必再过多解释了。

“那你送了她什么吗?”

“她似乎看中了一款首饰,拙者把令牌给她让她去买了,等下还要回首饰店去跟她汇合。”

“居然……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地上捡片叶子就能当礼物送人的家伙呢……”

“好过分啊……”

对于拙者的抗议,桐人讪讪地笑了笑,然后那笑容中又重新染上了一丝苦涩。

“不过……真好……圣夜礼物啊……至少你还有机会可以回礼……”

“……”

意思是……曾经有什么人送了他圣夜礼物,但他却没机会回礼了?

是因为那个人在原来的世界,没有来到这里?还是说……

——想到他话语背后另一层含义的可能性,拙者只能沉默。

「你有什么困扰吗?若是不嫌弃,拙者愿尽绵薄之力……」

在原来的世界流浪的那些年,虽说若是露宿野外,可以捕鱼或采集果物为食,但经过城镇地带时,身上完全没有一点盘缠也不行,因此拙者也会接手一些短工——保姆、扫除、送货之类。

人声喧嚷的市场街常常有瓦版设立,作为时事新闻布告、当地活动告知之用,警察也会去那里公示人相书一类——但多余的版块,常常也会有一般人发布的招工、求助启示。

偶尔也会遇到手里拿着纸张在瓦版附近徘徊许久,却还在犹豫是否应该去张贴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有着各种各样的难言之隐——这种时候拙者也会主动上前,向他们如此询问。



——当时最早知道银时在他原来的世界是做万事屋的时候,拙者也跟他说过这件事,结果……

「什么……这标准的营业式微笑和台词……这就是同业之间的差距吗!?」(※30)

他看起来似乎有点受打击的样子——尽管很想回嘴「谁跟你这一言不合就要暴打宇宙人的家伙同业」,但搞不好,他说的,是正论。

为了不让对方害怕、能够安心,然后愿意将困扰的事情对自己说出来——那笑容确实是这样的作用吧?

大概真的是『营业式』的也说不定……

这显然无法用在现在的情况——

「任谁都会有一两件不愿诉说的过去,也不稀奇。」

领受过薰殿那样的接纳之后,拙者如今已经无法再这样毫不配虑对方的感受而直接询问仲间的过去了。

就算桐人愿意自己说出来,听了之后的拙者,又能怎么做呢?

大家如今都不知道回去原来世界的办法——而如果拙者想到的那『另一层含义』是正解的话,便更加无计可施了。

难道把自己的过去也说出来跟他比惨吗?

且不说这种方法能起到多少安慰的作用,拙者已经决定要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白玉楼了——虽说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但如果短期内要说两遍的话,拙者也没把握自己能够承受地住。

因此,只有沉默。

“……以前在『那个游戏』里的时候,好歹还知道脱出的条件就是把游戏通关。”

桐人一边盯着锡制高脚杯中剩下一半的红酒,一边既像是在跟拙者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似地喃喃着。

“但是现在这个地方……”

他右手还扶着酒杯,但将左手伸开在他自己的面前,合起,再重新张开。

“明明有那么多游戏的要素,但这身体……这周围的一切,怎么看也不是被合成的多边形假想体……没有操作菜单……衣服是真的要穿脱……亚丝娜也说调料的味道和现实世界一样……液体、空气都是真的,我们也需要呼吸……我是真的搞不清楚了……”

“……抱歉……要是拙者能再多持有一些你们那个时代的知识的话,就可以更好地聆听了……”

“……不,你愿意听我已经很感谢了。”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抬起脸来:

“能再听我说一会儿吗?万一我说了什么你听不懂的词,也麻烦你不要打断。”

◆◆◆

“拙者でよければ……”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红酒——眼前这短身瘦躯,乍看会令人误以为他是女子程度的优男,起初刚认识时,便让我感到两人之间有很多相似点。

在SAO那时,因为茅场要让玩家们认清游戏中对于我们来说也是现实,Game Over就是真的死了,特意将Avatar生成为和大家现实中的容貌与身型一致。

我当时只有14岁,身长差不多也就和面前的优男一般高吧,顶着那副身躯两年时间——不,即使到了后来玩ALO的时候,也常被指摘「小柄」、「看起来不是很强」。(※31)

在原来的现实世界的时候,有时穿着便服和小直走在一起,也发生过被人误认为是姐妹的情况。听小直说,在我被囚禁在SAO、身体在医院里沉睡的时候,连妈妈——虽然严格来说应该是我的阿姨——都把我称为『睡美人』。(※32)

如今的我已比那时候长高了不少——来到这个世界时,虽然身上的装束变成了SAO时穿的这件黑大衣,好在身高没有缩回那个时候——尽管现在对于这个世界的仕组还存在很多不可解的地方,但只有这点还真是谢谢这里的管理者了。

——当然,我所说的相似,并不光是指外貌上的。

我大约是今年一月底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嗯,再有一个月多一点,来这里就要满一年了。

与眼前的优男初识则是在四月——

平时为了方便,食事多以汉堡、三明治之类的洋食为主的我,那天莫名地突然怀念起了和果子的味道,于是找了一家和式的茶屋走了进去。

点了普通的绿茶和酱油团子,然后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窗外的天气看起来阴沉沉的,估计要下雨了吧——想起以前在Aincrad的时候,明明以那浮游城的结构来说,如果不是在每一层的外围地区,甚至连天空都见不到,只能看到上面一层的底盖,每两层之间的高度也只有100米而已,但天气系统上却有着『下雨』这种设定——就这样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着SAO在这个设计上的不合理性,一边悠闲地吃着团子。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大滴的雨点坠落了下来,然后很快转为了倾盆大雨。

当时店里的客人只有我一个,我寻思着这么大的雨估计也不会有别人来了吧,便打算要再追加点什么注文,慢慢吃到雨停为止。

就在那时——

一个红色的影子「刷」地从窗前经过,我一瞬间也吃了一惊,随后想起自己当初为了要解放亚丝娜而去玩ALO的时候,就曾经无视在露台上惬意眺望风景的其他玩家们,擦着他们的鼻尖直上直下地飞过去(※33)——就在我这么漫不经心地自嘲着自己也做过这样失礼的事情,并准备咬下竹签上最后一颗团子时,刚才的红色身影却从店门口冲了进来。

「欢迎光临!请随便坐!」

女将桑以一贯元气的声音欢迎了来人——如果说这里真是一个游戏的话,她应该是NPC吧,毕竟,很难想象真人能够这样完全不介意来者现在的模样——

长发束在脑后,赤色的着物,白袴,草鞋。

在这个世界,除了像女将桑这样,因为要与工作场所的风格相配,作为经营手段的一环,所以才这样打扮之外,像这家伙这般浑身和装的人,可以说很少了。

而即使是女将桑,也穿着带有洋服风格花边的围裙,但这人的装束则是完全朴素的传统穿法。

何况他的衣裤看起来都已经有些年头了,那赤色明显经过多次洗涤,已经比原本的染色浅了许多,几乎可以称之为薄红色了,袴也已经发黄泛灰。

怎么想,都只能得到「这就是他长年的装束」这个结论。

除开服装这一点之外,这个人现在完全是落汤鸡,发梢、袖子,与袴脚也都还在滴水,草鞋和袜子几乎都浸在了他自己身上滴下的水所形成的浅滩中。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一般来讲,店家都会很嫌弃这种状况,一定会赶紧要求这样的客人先在门口处理一下,尽量降低店内被弄脏的概率,才会让他们入座。

果然这女将桑是NPC啊……

我在内心肯定着自己的判断,一边半怀着看戏的心情期待着那人接下来的行动。

他倒是为店家着想,并没有移动脚步,仍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一副无害,而又显得有些困扰的笑容:

「感谢女将殿的热情欢迎,不过抱歉,其实……拙者正在旅行当中,今天刚刚来到这个镇,遇上大雨,钱袋也丢了,所以无法点单……但不知女将殿可否容拙者在此避雨呢?啊,并不是说要无偿……拙者愿意用劳动来填补的……」

「这……」

女将桑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也是当然的——通常来说,不会有人对NPC的店员说这种话吧?

『今天刚来』……也就是说,新的参赛者吗?

我这才发现从他的左边袖子下面,朝后伸出了一根略有弧度的长物。

日本刀吗……

刀柄部分,从我这角度,被他用衣袖遮掩着,而后面伸出的刀鞘,大部分也因为店门内侧与我的位置所挨的这面墙之间有一个凸起拐角的设计而被挡住了,如今我仔细观察,才看见了中间露出的那一小截。

既然如此……

「不是钱袋丢了,而是钱袋里的钱在这里用不了吧?」

我坐在位子上,就这样大声地戳穿了那家伙的谎言。

「诶……」

女将桑好像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那人则收起了那副无辜的笑容,一双大眼睛朝我这里看了过来。

虽然他没在表情上显现出来,但我知道他在警惕着我。

「这里的通货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大家刚来的时候都这样,没关系的——女将桑,给我这边添茶,再加一个茶杯,对了,还要追加『两份』酱油团子。」

在SAO的时候,攻略组之间,便有着应该要互相帮助的默契——因为也许下一次,自己就变成了需要帮忙的那一方。

到了这个世界也是一样——既然已经知道他是新的参赛者,那么或许很快就会跟他被分到同一场比赛。

因此,情报的交换是必要的。

早些使他熟悉这里的情况,让他明白比赛的规则,这样如果被分到了队友,不至于被拖后腿。

了解他自身的背景,如果做得到的话,也可以推测他的战斗风格,如此万一被分到是敌方,也好应对。

这都是为了能以最高效率提升自己的胜率——这种单纯的合理性。

「啊,是!」

NPC的女将桑,一听见正常的注文请求,马上就转身到后面去准备了。

「……」

门口的家伙显然对于我这个突然提出要请客的『好心人』仍然心存戒备,但还是拧了拧衣袖与袴脚,又拍了拍身后,确认身上不会再像刚才那样水滴个不停,才朝我的桌子这里走过来。

女将桑此时也正好端着茶具和团子过来,我便又对她开口道:

「谢谢您。请再给他拿两条毛巾来——店里应该有多的吧?」

「是!请稍候。」

红衣人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受宠若惊的表情:

「『タオル』……って……」

我举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边喝着剩下的半杯茶,一边等着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确实是……明治十三年才开始在日本有本格的生产,一直被视为高级品的……」

原来是明治时代来的人。

「在这里很普通啦——那个也是。」

我抬手朝天井的方向指去。

「……?」

他虽然朝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似乎没能理解我的意思。

茶屋的天花板挂着几盏吊灯,可能是因为那和风灯罩的设计十分精美的关系吧,中间的光源被隐藏在磨砂的玻璃筒中,正释放着模仿旧式瓦斯灯一般柔和的橙黄色光辉,确实很难一眼辨认出来。

「那是电灯哦。」

「!?」

不出所料,那人再次露出了惊奇的神情。

明治十五年时,日本第一盏电灯,在东京的银座被点亮,这是初中生都在历史课本上学过的内容。

而日本第一家电气会社『东京电灯』——也就是后来东京电力的前身——开业,是要到明治十九年的时候了。

起初也只有剧场,或者像鹿鸣馆那样的外国人迎宾馆才会安装,所以像我们现在身处的这种小茶馆里居然也有电灯,对于面前的人来说应该是很超前的事情了吧。

「……」

他的惊讶倒并没有持续很久,表情就平静了下来,虽然像是还在思考什么,但应该是已经接受了现实的样子。

也是啦——

「既然你都注意到通货的问题了,也应该是已经在街上看到一些东西了吧?」

我拿起一串新的团子咬了一颗,咽下之后才继续开口:

「那么,我想先问一下你的想法比较好——你对你自己现在的处境是怎么看的呢?」

「……」

他保持着沉默,稍微转头朝女将桑离开的连接店内与后厨之间门帘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她还不会马上出来之后——

「……神隐。」

他说这个词的时候,语气很沉静。

「拙者从原来的时代……被神隐了——是这样吧?」

虽然说的是疑问句,我倒感觉不出什么他是在向我寻求肯定的意思。

可是,看他之前的言行,也不像是那种出于自己的意志前来的人。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他觉得『从原来的时代消失,这正是适合自己这种人的结局』一般……

女将桑拿着毛巾回来了,他道了谢,擦试过,终于坐了下来。

我等到女将桑重新消失在门帘后方之后,才回答他:

「不光是时代的问题,这里完全是『别世界』。」

他皱了皱眉,但没吱声。

我继续跟他说明了这个世界的,目前我所掌握的情况——各种各样的世界中『英雄』格的人物们被召集在这里,平时就这样在街中生活,但不时会突然被传送去赛场。

其间倒是废了一番苦劳,因为很多平时顺口就会用的外来词,眼前的人根本无法理解,我拼命想着怎样避免使用它们来跟他解释,好不容易让他纳得。

然后,也和他介绍了比赛大概的一些规则——不过,在这种方面,直接经历总比听要有用。

我们等雨停之后一踏出店门,马上就被召唤了。

正好被分作是队友,我当然也就担当起了带领他的职责——在前往敌方阵地的途中,两人遭遇了一大群狼的怪物,虽然单个很弱,可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不快点遇上真正的敌军的话,很可能会陷入不利的状况。

我看了看这附近的地形——这是一道像裂谷一样的地方,通道两侧是高高的崖壁。

就在我打算提出作战计划的时候,那个人抢先开口了:

「お主、『壁走り』はできるか?」

竟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ああ!」

并没有合图,我们就同时起跳,然后踩着岩壁前进,强行穿过了狼群。

狼的怪物们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便转身朝这边追过来。

如果是在MMORPG中,这种『拖怪』的行为应该是违反正常礼仪的,不过这里的比赛形式原本就是两个阵营相互竞争,而怪物们本来就是来搅乱参赛者们的,谁也没说不可以利用这个要素,所以咱这么做应该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就这样,敌方被突然出现的巨大狼群搅地乱成了一锅粥,而我们则看准时机精确地解决了他们。

比赛结束之后,两个人总算忍不住,开怀大笑了好一阵。

后来共斗的次数多了,我们也越发感受到,像这样在遇到不利的状况时,两人的应对思维很相似。(※34)

那时反正亚丝娜也不在这里,大家都没有办法回去,我也就活的比较随便——这个世界也不像SAO那样,想要钱的话去刷怪就好了——什么时候会被拉去比赛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所以除了尽量保持胜率之外,没有什么可以确保收入的办法。

好在不用担心PK的问题,都是英雄格的人物,基本上也不会有人来抢劫——就算有,我也有自信能在对方接近时就察觉——所以我除了有时嘴馋某家宿屋里附带的餐厅里的什么菜品,之后出于方便也就在那家店里下榻之外,平时大部分时候也就睡在公共区域了。

认识剑心之后,要是晚上一起比赛,赛后我也会跟着他一起睡在桥洞里。

另一方面,赛后分配赏金的那个等待室里,那段时间也出现了新的功能——显示战绩的大屏幕上,能够看到参赛者们的简单背景资料。

我在SAO时的称号『封弊者』(Beater)被毫不留情地记载在了上面,剑心的志士名『拔刀斋』(Battousai)亦是如此。

渐渐地,大家开始以这样的绰号称呼我俩的组合——『赤黑的头文字B』。

虽然不喜欢,但在这个世界的系统之下,要赢得比赛,就没有办法低调,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俩对这名号也就没有怎么追究。

任风吹去,信步而行——那就是我们两人那段时间的唯一准则。

这样的生活,终止于盛夏的八月初。

她也来到了这里——

“……当时跟亚丝娜在这里再会,第一天晚上,在宿屋里,她跟我说:「吓我一跳,明明登的应该是ALO,却到了不认识的地方,看不到HP条,也没办法启动菜单窗口……太好了……桐人君也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应该用了不少他听不明白的游戏用语,但对面的优男眼睛却动了一动。

“连你也听出这话中的违和感了吧……我当时第一反应也是想跟她说,我明明比你早来了大半年啊——可是,她接下来又说:「对不起啊。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也有点奇怪,但因为桐人君总是很容易就被卷入麻烦当中……以前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却常常不在你身边,但这次,我至少能够好好地和桐人君一起面对……光是这样,我现在就觉得还挺开心的呢。」”

我的右手捏了一下酒杯,本来想要拿起来喝,但最后还是把手松开了。

生怕……如果停顿,自己就要说不下去了……

“她觉得她是跟我约好了,然后一起登录了那个叫ALO的游戏……一起来到这里的……而且,她都这么说了……这么一来,我就没办法跟她把真相说出口了……”

早前用酒精压下的自己嫌恶,如今又从心底升腾而起。

“我真是……太差劲了……居然还跟她说:「我也觉得……亚丝娜能和我在一起,真是太好了。现在我们都还搞不清楚状况,但不管状况如何,我都一定会守护亚丝娜的。所以,我们一起战斗吧。」……明明连真相都瞒着不告诉她,却还耍帅说这种台词……哈哈……”

那个时候,她……

“她听了以后,满面笑容地回答我:「谢谢你,桐人君。我也……只要是和桐人君在一起的话,不管这里是什么世界都不会怕的。」……然而我根本就对不起她那真心的微笑……”

当时她笑得多美啊……但那越是美丽,如今回想起来,就越是如同锥子一般扎心。

“我们租了房子,之后她每天都跟我在一起,除了没有被分在同一场比赛,就几乎没有分开的时候。——虽然是她自己愿意这样,但其实对我来说也是好都合——她不和别人单独交流,也就没有机会听到那些比她早来这里的人告诉她那些她没来以前我在这里的事情,所以……多分,她现在还不知道才对。”

即使今天我一个人出来,那也是因为知道她今天白天都会在家准备圣夜的大餐的关系。

“到底是我们确实是一起登录的,只不过她在这里现身的时间和我之间出现了偏差,还是根本她确实是到了夏天才来的……为了确认这一点,有一次我假装随口地问她:「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我们今年的Valentine是怎么过的来着?」”

结果……

“她眨了眨眼睛:「怎么过……我们不是一起做了ALO的期间限定Quest吗?之后大家在Log House里交换了巧克力啊。」”

是真的……

“我明明来了这里大半年,但是原来的世界里面,还有一个『我』好好地存在着,好好地陪着亚丝娜……不,即使现在,可能在现实世界里面仍然有『我和亚丝娜』在好好地活着,而我们只是Shadow……将姿形和记忆投射在别次元的存在……”

我曾经……害仲间全灭……

应该没有人比我更加深知『隐瞒』将会带来的后果才对……

但我现在,又在重蹈覆辙……而且还是对……我发誓要守护一生的人……

我终于将杯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一直以来我都说,我不相信一个玩家可以完全把自己在Virtual RPG中的角色和自己隔离开来去扮演。

若是在游戏中挥霍自己的欲望,最后一定会有代偿被返还到现实的人格中去。

玩家和角色是一体的。

所以对于我来说,游戏并不是玩耍。

但要是现在的我们仅仅是投影的话,那么我们不管做什么,就真的对原来世界的自己没有影响了……

我们只不过是用来表演的小丑罢了,甚至都不知道观看的人是谁……

这样的话,活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我拿起了一旁的酒瓶,准备再给酒杯满上,突然想起了什么:

“啊,你要喝吗?”

“呃……不用了,拙者再怎么说现在也……算是在工作当中……”

“哦、哦哦,歹势,耽误你了……”

我正要将重新倒满的酒杯再次送到嘴边的时候,突然有一片白色的东西落入了杯口,然后融化在那紫红色当中。

“……下雪了啊……”

“嗯……”

赤毛的优男也抬起头望向开始飘雪的天空,好像也被勾起了回忆的样子。

“……你说你师父讲过什么来着?靠酒来判断心境的方法?”

“……春赏夜樱夏观星,秋敬满月冬对雪……四季各具特色的美景,已经足以使人享受酒的美味了,所以若是觉得不好喝,一定是自己的心境出了问题……不过,师匠说的是清酒。葡萄酒的话……”

“我选的这瓶应该已经是偏甜的口味了,但我还是觉得好辣……”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本来以为可以放下了,可是……在这里的第一个圣夜……”

在明白复活道具只能复活10秒内死掉的人……在明白失去的仲间真的无法回来的时候……那个圣夜……我原本打算就那样不眠不休,等天一亮就去与那一层的Boss战斗,如果赢了那家伙,就立刻马不停蹄地再去挑战下一层的迷宫……

是啊……那时我也觉得,就这么自暴自弃,用怪物的尸体筑起自己的坟墓,这样的结局就最好了……(※35)

可是……

「就算我死了,桐人也要努力活下去。活下去,去见证这个世界的终结。请帮我找出这个世界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像我这样的弱虫来到这里的意义,还有你与我相遇所代表的意义。这就是我的愿望。」

因为收到了幸提前定时好的录音水晶的礼物,我活下来了……

我确实见证了那个世界的终结,可现在,我却不知道如今自己身处在这个世界的意义了……

“やっぱり……辛いよな……”

无话。

这件事情我自己憋了几个月,如今能跟人说出来——尽管他应该很多部分都没有听懂。

或许只是我在自作多情,但我觉得如果是思维方式和我相仿的这个人的话,应该能体会到我的苦恼。

不过,也正因为思考相近,恐怕这也会使他烦恼起来……

“不打扰你了,剑心继续去忙吧……圣夜快乐啊。”

我决定不再耽搁他的工作。

“……说回圣夜,你知道有什么圣夜定番的主菜吗?”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跟着我将话题从沉重的事情上转移开了。

“……火鸡吗?不过,你现在买应该来不及做了,亚丝娜可是从昨天就开始腌了。这个世界的料理过程,也跟现实中是一样的,一点也没得简化。”

“这样啊……”

“我倒是知道有家店会卖做好的套餐,可以给你带路——当然,肯定比你买材料自己做要贵得多,只是因为时间已经不够了,所以也没办法。店家也是看准了来买的客人肯定都是自己不做但又想今天吃,才那么定价的。——一整套差不多要1100金货,填充的配菜和酱汁都有,还送汤和饮料。”

“嗯……”

他并没有考虑很久,便决定接受我的提案。

“……嘛,过节嘛,破费一点倒是也没关系,不过,按幽幽子殿的食量来说,估计要买个两套才行吧……妖梦殿刚才给拙者的现金有点不够呢……桐人你能在这里等一下吗?拙者去跟妖梦殿汇合,拿了令牌再和你一起去。”

“等你是没问题,我也正好趁这时间把这瓶酒喝完。”

“那么,拙者去去就回。”

一边目送着他远去,一边又抿了一口红酒。

雪势虽说算不上大,但也没小到可以让人完全不在意地继续坐在露天区域——微微在心中抱怨着这个世界的设计者怎么没让店家给这里安个顶棚,然后正准备暂时转移到屋内的位置而站起身的时候——

“哼,无聊透顶。”

随着这句口气傲慢的台词,从与优男离去方向相反的建物拐角现身的,是身着里长外短的白衬衫黑夹克,金色Arranged Mush的男子。

“因为发现自己是分身,就迷失了志向吗?这种程度……果然杂种终究是杂种。”

“……英雄王……!”

“你们东洋那位地狱的萨满向本王保证说会创造绝无一个多余之人的世界,本王才赏脸前来——嘛,虽与我乌鲁克根本无法相比,但至今为止倒也是有见到几样让本王感到有趣的安排——不过今日所闻这件事情实在叫本王扫兴!”

◆◆◆

“啊,剑心桑……”

“叫妖梦殿久等了……沙耶香殿已经走了?”

“嗯……她们几个魔法少女今天也有聚餐。”

接过剑心桑递来的伞撑起,我从首饰店门口的遮棚下走了出来。

“你买了什么?”

“啊……这个……”

他打开手中的纸袋给我看。

“只买了鳄梨与西红柿,然后下雪了,就买了伞……拙者向桐人打听了有卖圣夜定番的『火鸡』的店,不过剩下的钱这样不太够……”

“这样啊……所以现在要再拿令牌过去?”

“嗯,桐人在酒场等着拙者两人,之后会帮忙带路。”

“……”

街中的道路并不算宽敞,剑心桑买的又是二十四骨的大直杆伞,所以我就只能走在他的身后,才能不挡住反方向的行人。

既然是这么大的伞,根本就用不着买两把嘛……

琢磨着是不是少买一把的话就够钱买那个什么『火鸡』了,一方面倒也为他并没有问我买了什么首饰这一点而松了一口气。

地面已经开始积起一层白色,街边一些店里的店员们开始说起什么「White Christmas」云云。

飘扬的雪花模糊着周围的视界,盯着他的背影这样走着,慢慢地,就有种好像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人一般的错觉……

彼の……背中……

いつも……見慣れてる……


首次参赛时,在指导完我以后,转身又赴前线的那背影……

我被主人训斥时,挡在我面前,为我辩护的那背影……

接受我所发起的一骑打,却遭到怪物邪魔时,想要转移地点而走在我前面,结果被怪物抓住的那背影……

……就这样……一直……眼中只看着他的背影……只是跟着他……看着他受伤……就好了吗……?

違う……私は……

我想要站的那个位置是……——


前方传来有些吵闹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嗯……?”

剑心桑发出一声疑问,在野次马们的外围站定。

“……”

我这才仔细看了看两边的店面,辨认出我们已经到了酒场所在的街道。

——不如说,骚动应该就是发生在酒场的占地。

我收起自己手中的伞,挨近剑心桑的背后,掂起脚,下颔轻轻压在他的肩膀。

“……我看不到。”

他侧脸稍稍意外地瞧了我一眼,然后让开身体,我就钻入了那与他同一片蔽荫下,以伞杆为轴,与他相对的那个空间。

“——看你自己好像都没意识到的样子,呵,喜悦吧,杂种,本王就特别告诉你好了——”

从酒场露天区域的围栏外,面对酒场方向而立的金发男子以高傲的语气径自说着。

“你真正的想法是,只要在这个世界的战绩能够名列第一,就算自己是分身,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的困扰——然而最近你受到了下方调整,头牌的位置开始动摇,你才忍无可忍要找人倾诉!”

“啊~啊——是这种展开啊……”

站在我与剑心桑前面一名拄着卜型拐杖、身着奇怪灰白相间纹样服装的人,以沙哑的嗓音开口,一边转过身,满脸的不机嫌。

“只要一听说第一名变弱了,以前在他手下吃过苦头的人总要跑来找茬——还真是在哪个世界都不会变啊……”

厌烦地丢下了这句话,就兴味怏怏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去。

亏得如此,我们才能够稍微朝前移动,我也总算看见那金发男子说话的对象,正是我们要去汇合的黑发少年。

「最近听说不光怪兽被上方调整,一些参赛选手的招式反而也被下方调整了……」

看来他就是遭到调整的选手之一了。

“只是这种程度便失了理想的话,根本就是英雄失格——连被支配的价值都没有。”

“……你……刚才也说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请你来的……莫非你与这里的管理者有关联?”

少年瞪视着金发男子,质问道。

“呵……这杂种,还真是问了个好笑的问题。”

金发男子那副怒其不争的表情反倒缓和了下来,浮现起傲然的笑容。

“所有的大地终将归于本王的庭院——此处自然亦不例外。”

“你的庭院?”

少年露出了神妙的表情。

“所以就说,现在在这里的你,搞不好也只是Shadow而已……”

“那又如何?”

金发男子保持着扬起的嘴角。

“哪怕是分身,王就是王!”

“……っ!”

不知是因为那台词,还是那傲慢的态度,少年似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一般,微微低下头,发出了一声舌打。

“ふざけるなよ……”

黑色的刘海遮挡着他的视线,但那下方的口中,却漏出如野兽低声咆哮般的怒吼。

“因为是王,就能这样愚弄这么多人的身心吗……就这样坐视大家的哀叹,来满足自己的优越感吗……”

少年将拳头一握,抬起头来,索性破罐破摔地挑发起来:

“我说啊,你将他人称作杂种,但你自身其实是三分之二的神和三分之一的人吧?——这难道不是真正的杂种?”

最后半句话出口的瞬间,英雄王脸上笑容消失了。

“痴れ者め……その不敬は万死に値する!”

随着瞳孔的收缩,他的背后出现了巨大的金色涡卷。

“なっ……!”

围观的人群中站在我左边的,是与沙耶香她们来自不同世界的两名魔法少女。

其中短发的那一名以关西腔惊叫着:

“为什么他能在比赛之外使用技能!?”

周围的其他野次马们也纷纷因这现象交头议论起来。

“——吵什么,无礼的杂种们!本王不过是从自己的宝库中取出自己的财宝,有何好大惊小怪!”

“……果然如此吗……”

这回换少年的嘴角浮现了笑容——但那笑容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

“是啊……最近在比赛中,不管是Sonic Leap还是Vorpal Strike……就连Starburst Stream的攻击力都不如从前了……”

他将右手扶上从肩头伸出的剑柄。

“但是就算不用Skill,这身体到底还是保留着从无数赌上性命的死斗中磨练出来的记忆……”

“あかん!そんなん無茶やわ!”

“Raising Heart,有办法将他们拉入拟似战斗空间吗!”

“Sorry, my master.”

两名魔法少女虽然焦急,双短辫那一名胸前的吊坠型法具却表示无能为力。

“In the streets of this world the magical powers that can be released from the Linker Core are limited. Speaking to you like this in Standby Mode is already the best I can do.”

“そんな……!”

“本来你是不配的,如今却能由本王的藏品来为你送终——”

英雄王背后的涡卷中缓缓刺出了两支剑尖。

“你就心满意足地去死吧!”

利剑毫无容赦地朝少年射了出去。

少年同时压低了上半身,扶在自己剑柄上的右手猛然握紧,然而——

“いかぬ!”

右边的人轻唤了一声,我反应过来时,伞柄已经被塞在我的右手。

「锵!锵!」

在少年的剑完全出鞘之前,英雄王的宝具已经被叩落在地。

“うそ……!”

我右前方向一名双马尾的红衣少女不可置信地感叹:

“居然能挡下吉尔伽美什的剑……那把刀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ほう……”

本以为英雄王也会意外,我正担心剑心桑的行动会引起他更大的怒火——

“来たか、『ハクレイノミコ』よ……”



『ハクレイノミコ』??

众人与我同样,因为英雄王口中说出的专有名词而愣了半拍。

短暂的寂静之后,议论声再度响起:

“喂喂,那个英雄王终于疯了吗?”

“『博丽的巫女』?就算都是红白,也不是男女都不分吧?”

当事人的剑心桑似乎也十分不解,眉头紧了一紧。

英雄王毫不在意大家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

“但劝你交友还是慎重些罢——你身后的杂种并不值得。”

他看着剑心桑的那副样子,甚至像是有些高兴。

“くっ……!”

黑发的少年似乎想要回嘴,剑心桑却抢先开了口。

“没那回事。拙者刚来这里的时候,多亏有桐人带领指教——在原来的世界,他或许比拙者年轻,但在这片大地上,他对于拙者乃是如同兄长般的先辈,即使受到下方调整,这一点亦不会改变。”

清澈的蓝紫色眸子中闪烁的是绝对的真诚,丝毫没有因为所称许的对象比自己年下而羞耻。

“今日他也是因为怀念在原来世界再也无法相见的友人,所以心情烦闷,说了冒犯的话。拙者愿替兄上殿赔罪。吉尔殿宽宏大量,望您能高抬贵手。”

“哼……”

地上的两柄宝器化为金色的粒子消失了。

“良いだろう、許そう。”

“诶……”

包括少年在内,没人料到英雄王会就这样简单地接受剑心桑的求情。

“本王也不想被雪糟蹋了身上这件衣服——杂种,今日看在那家伙的分上,就赦免你了。”

说罢便不再看任何一人,径直走进了酒场。

“呼……还好……”

关西腔的魔法少女舒了一口气。

“要是他们在街中打起来,这一带的建筑,还有周围的大家都会有危险的,那样可就糟了。”

“不过,桐人桑的样子……”

双短辫的魔法少女有些担心地仍望着剑心桑他们所在的方向。

“我说奈叶酱,之前我们在比赛里也被他打得挺惨的,你还关心他……”

关西腔的魔法少女有些呆然地看着自己的好友。

“诶嘿嘿,可能因为我家是开二刀流道场的吧?看到桐人桑觉得很亲切呢。”

双短辫的魔法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有剑心陪着,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我们才是,跟菲特酱约好的时间,快迟到了!”

“哇,真的!得快点了……!”

两名魔法少女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话说回来,时间……

——糟了!

我也匆忙朝剑心桑他们的方向跑了过去。

少年的表情有些微妙——那天在神社的祭典,他说觉得剑心桑在这个世界是特殊的存在时,也是这副模样。

他似乎想跟剑心桑说什么,我却抢在他前面喊起来:

“抱歉,我们现在可以先去买那个叫『火鸡』的东西吗!再不快点,等下误了幽幽子大人的饭点的话……!”

“……”

少年将视线转向我片刻,然后又转回了剑心桑:

“也好,先去吧,我来带路。”

接着就转身迈开步伐。

“感激不尽。啊,妖梦殿,可以给桐人一把伞吗?”

剑心桑点头致谢,随即准备跟上,却又回过头来。

“啊,嗯。”

我上前将我手上打的那把伞递给少年。

“哦,thank you……”

他淡淡地道了谢,接过伞举着,脚步并没停歇。

我也退回到和剑心桑并排的位置,撑起另一把伞,剑心桑便很自然地接过伞柄举着。

到了卖火鸡的店,注文了两套套餐,剑心桑似乎对那些食物和饮料很有兴趣,却只是睁大了眼睛盯着我手上的袋子没有开口,我正想着是不是应该打开其中一份分一部分给他,这次少年逮住机会发话了:

“剑心,要不然,去我家,跟我们一起过圣夜吧。亚丝娜做的肯定比店里做的更好吃——放心,可乐我家也有的。”

◆◆◆

拙者当然明白他不是纯粹邀请自己去作客。

吉尔殿方才的反应以及所说的话,确实很令人在意。

而且……

「虽然我觉得绯村的话,应该引发不了什么异变,但是……」

「他们好像提到说,看起来剑心桑在融合世界中似乎是特别的存在什么的……」

假如说自己真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谁计划中的一环,这也确实令人感到困扰。

尽早跟桐人交换情报——或许原本来自的时代更超前的他有办法分析出更多的线索——确实是目前的上策。

而且,拙者也不希望他误会自己有事情瞒着他。

“——让我们也加入吧。弄成『ポットラック』的形式怎么样?”

拙者准备答应桐人的邀请,这时有一个气息从背后插了过来,提议道。

——说是不速之客,倒也不算。

方才站在围观人群中的时候,凛殿就在拙者的前面。

跟着桐人开始往这边走的时候,就注意到她跟着了。

桐人当然也察觉了,毫不意外地朝拙者望了一眼——看来两人都预料到她会在这个时机主动插入——然后做出一副有点无奈的表情:

“别跟剑心说外来词啊……”

“……『持ち寄り宴会』の意味だ。”

アーチャー殿解除了灵体化现身,帮凛殿向拙者翻译道。

“诶,那果然我还是留一套这个套餐给剑心桑……”

“不,今天剑心帮我解围,是我要请客谢谢他——剑心,你不用带料理来。”

被桐人谢绝的妖梦殿,还是一副很过意不去的模样。

“……那么,凛殿和アーチャー殿是已经准备好料理了吗?”

“啊啊,今天本来就是我在做饭,凛说想去比一场赛,结果菜做好时,已经超过通常一场比赛的时间还没回来,我就出来看看的——现在马上回去拿了带去那边的ビーター的家里也没有问题,可能需要加热一下就是了。”

“……我说啊,且不提那个英雄王,怎么你也……明明对剑心就是正常地用姓称呼,为什么对我要用这个称号……”

桐人似乎对于アーチャー殿在称呼上对于拙者两人的区别对待感到不平,不过……

“『ビーター』……好像是桐人以前在原来世界的通名?为什么アーチャー殿会知道?”

拙者倒是好像听桐人之前提过,不过意思没搞很懂……おろ?

“……呆れた。”

不光出声的凛殿,桐人跟アーチャー殿也都是一副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虽然一开始也是アーチャー教的,但就是我,现在也会用等待室那个奇怪的平板看参赛者们的资料了啊。”

“……诶?”

“你是『抜刀斎』的事那里面也写了哦?应该大家早都知道了吧?”

(´O _ O`メ)

桐人扶额接着凛殿的话说了下去:

“……事到如今,现在才震惊吗……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大家喊我们头文字『ビー』……”

(´・_・`メ)

“……”

“嘛,有关这家伙落后于时代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解决好了。”

打破尴尬气氛的是アーチャー殿。

“总之我跟凛回去拿料理——绯村你先送那位小姐回冥界,一时间后在ビーター家见。”

“……啊啊——桐人,你也先去跟明日奈殿打好招呼吧。”

拙者说着在旁人听来可能会认为是指要告诉明日奈殿等下拙者等人要去他们家聚餐的话,一边跟桐人使了个眼色。

「在大家去你家之前,把隐瞒明日奈殿的事情向她坦白吧。」

虽说凛殿和アーチャー殿来到这里比明日奈殿要晚,若是注意,让明日奈殿仍然不察觉她跟桐人前来的时间不同或许还是有机会,不过既然是要讨论这个世界的仕组问题,若是还要藏着一部分情报不说出来,恐怕会影响分析的结果也说不定。

这正是个好机会——而且,桐人自己跟明日奈殿讲明,总比以后实在瞒不住暴露了要好。

——他的话,应该能明白拙者的意思。

“……ああ。”

获得了桐人承诺的回答,便转身示意妖梦殿可以走了。

“……那个,剑心桑……”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妖梦殿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我说是一开始听你说你的流派是飞天御剑流的时候就知道……是真的哦?不是后来看资料的……”

啊,她在在意这件事啊。

“嗯,拙者相信妖梦殿。……谢谢你。”

话说回来……

“不过,听到流派名就知道的话……”

“啊,我没说过吗?”

妖梦殿换上了笑脸,不过那笑容似乎不像平时那般畅气。

“拔刀斋的传说,在幻想乡中是有流传的……”

诶……

这么说来……

「飞天御剑流不是被称作『陆之黑船』来着?」

上次魔理沙殿也这么说了。

那种感觉对这个说法很熟悉的口气,确实并不像是仅仅通过文字信息获取到情报的样子。

如果说是来到融合世界之前就听过,而且还是被很多人口传的讯息,那确实就讲得通了。

但岛风殿也知道,又是何故……

是等待室的资料里也记载了,还是她听魔理沙殿说的,又或者从别处……

这样看来,感觉还是得先查看一下那些资料里有记载到什么程度……

“那个,你不喜欢别人提起你的过去吧……不过,如果需要的话,下次一起比赛的时候,我也可以教你怎么用那个银幕的……”

“比赛……说起来,今天在外面走了这么久,也没有被拉去比赛……”

参赛是否存在规律……看来这也是等下需要讨论的议题……

“请饶了我……已经比原定回去的时间晚了,如果这个时候去比赛的话,等回到白玉楼,可真的不知道会被幽幽子大人怎么样了……”

“啊哈哈……那,要走快点吗?”

◆◆◆

“嗯——”

假如就我一个人的话,现在绝对是用飞的回去了。

可是,他好像还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用这羽织能飞……

而且……

“算了,就这样吧。”

等下分开之后,今天我应该就不会再来融合世界了。

假如我说我下午还要来,他肯定就无法好好享受聚餐,会匆匆吃完,然后回到桥下去待机的吧。

可是,若要说真心话,我当然很想跟他一起过节。

但又不能留着幽幽子大人一个人在家……

所以,至少现在这还能走在一起的时间,也没必要刻意去缩短它吧……

唉……

要是那天,我没坚持要帮他看风吕的火候,就不会自己受凉,然后也就不会害他也受凉……

那样的话,恐怕我也就不会想到他只有在融合世界才能保持身体不会出现变化这件事……

然后,也许他就会一直住在白玉楼……

今天,也会一直一起过……

可是,不行……

这样,太自私了……

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如今不越过世界之扉,也是因为我坚持要他不许去——他只是听从了我的要求。

同样,要是我说不想和他分开,他也会不顾自己会变老,陪我上去的吧……

不管哪一种,都只是我在任性而已……

ああ、もう——!

话说回来,以前我是会想这么多有的没的的吗?

最近,越发意识到这一点。

每次思考起对于这个人的感情,我都好像变得有点不像自己了……

离到达连接冥界的阶段越来越近,我又重新回想起之前在首饰店时和沙耶香的对话……——

「我跟你说,男生对于『自己变弱了』这件事,有的时候意外地会很敏感,到那个时候,平时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去关心,他反而会感到讽刺,然后……这时如果有本来和他关系没那么近的人去接近他,他反倒要觉得那个人像是从天而降的公主一样……——看刚才你们的样子,根本没有好好地确定关系吧?你以为你们现在是同事每天都有机会在一起,就放松的话,一不小心,就要被抢走了哦?」

「沙耶香,难道那是……你自己的,经……」

「撒?那种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再多想也没有用了——我现在的容身之所,是这个融合世界——并不是说我会忘记恭介,但现在我要好好地活在这边的世界——要是眼看着友人可能会重蹈我的覆辙还不提醒的话,我可不能原凉自己——那样也就没法算作是好好地活在这里了。」

「……でも、分からないんです。今の自分は、何をすればいいのか……」

「……嘛,今天正好过节嘛——在我原来的世界,圣夜也被视为是『恋人之日』来着。约会,然后别离的时候接吻,好像是定番哦?」

「诶!?可是……」

「嗯……要是不好意思的话,亲脸颊也可以哦?总之就是明确表达出『喜欢』的心情来,我想剑心也不会钝感到那样还不明白吧?」

……那种事情,不可能做得到。

我抬眼看了看走在自己右边的人的脸。

以现在两人的相对位置来说,如果要的话,目标就是他的左脸……

在还没了解那伤迹的来历之前,总觉得,那不是可以轻气地去触碰的东西……

但是,也没有什么借口事到如今再绕到另一边去。

况且……

「……我看不到。」

刚才光是把下巴搭到他的肩膀,他都让开了。

如果要照沙耶香说的那么做的话,他一定会躲开吧。

我不觉得他是因为钝感而没察觉到,而是……

“……新年的时候,幽幽子殿也会去神社参拜吧?”

“诶……?”

……啊啊,是因为感受到我看着他左颊的视线,所以他又要转移话题了吧。

“咿呀,看妖梦殿有点低落的样子……其实今天很想和大家一起聚餐的吧?但是幽幽子殿还不愿意来融合世界,妖梦殿才只能选择回去陪主人……不过,在想说就算是幽幽子殿,也不会不进行『初诣』吧?到时候,幽幽子殿也不得不过来了才对?”

他转过头来看我,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倒不似以前为了避开伤痕话题时的模样。

“嗯……这个……我没问诶?那这几天我问问她好了……”

“嗯,问完之后,这几天就好计划起来了。”

已经走到台阶的底部,我有点抑制不住地加快了脚步,走到他的前方先上了几级,然后回过身来:

“这是……新年要一起过的意思吗!”

话一出口,才察觉这句话说得有多不妥。

明明还没有问过主人,居然已经理所当然地以『主人一定会为了初诣而过来融合世界』为前提在想象了啊!

这次可真的是为了『私利私欲』了……

“别跑出伞外啊,还下着雪呢。”

他跟上来,重新将伞举到我头顶,虽然说着像是在伤脑筋的台词,笑容却是体贴备至。

“……拙者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确认和整理,之后再向妖梦殿答复。”

……果然如此。

——他不是因为钝感而没察觉到,而是……

“嗯,我会等的。”

◆◆◆

在世界之扉的门口,妖梦殿探过另一边,说那边没在下雪,于是伞就留在拙者这边。

确认过东西她一个人都好拿,又说好了明天她会来这边的时间,便就此别过。

さてと……

虽然说叫拙者不用带料理,但没说不能带礼物吧?

——其实,原本如果一直没在白玉楼住过的话……

在融合世界身体的状态会胜手地自己复原,因此不需要洗漱也没有关系。

和『饮食』一样,『洗澡』与其说是需要,不如说是大家保持着在原来世界时的习惯。

又或者说,是用来『享受』的。

所以,在白玉楼享用过热水澡之后——大概这就是人的惰性吧——前两天,完成采购的工作与妖梦殿分别之后,在寻找晚餐的去处时,看到了付夕食朝食的温泉宿,正好令牌办好之后还没用过,就以试用令牌为说服自己的借口,忍不住进去住了一晚。

那个时候,确实有看到前台张贴了有关『礼品券』的广告。

记得那上面好像还特地写了说这是很受欢迎的圣夜礼物来着。

“拙者想买两份双人套……おろ?”

来到温泉宿的前台仔细看了告示上标示的定价,一时混乱了起来。

“这个……诶……??”

一张双人一泊套券是6750金货,三张却只要12000金货!?!?

“嗯,这个三张的价格是圣夜大酬宾活动!”

前台的看板娘殿满面笑容地解说着。

那岂不是三张比两张还便宜吗……

“……嘛,多的一张就先留着吧,反正有效期有半年。”

看着手里的三个信封——其中两个请看板娘殿分别写上了『キリト様 アスナ様』、『遠坂 凛様 アーチャー様』,多出的一个则是空白——叹了口气,便将它们收入怀中。

还有一点时间,刚才在前台还看到有卖温泉馒头的,想起既然大家要讨论商议,总得有茶点才对。

“不知道凮月堂有出圣夜主题的点心吗……”

说实话,最早在融合世界的街中看见凮月堂的时候,真是吃了一惊。

在原来的世界,无论是两国若松町(※36)的本店,还是银座6丁目的分店,拙者都随薰殿还有其他人他们去过几次。

那时候将之视作文明开化一大象征的洋果子铺,跟『未来』相比,终究不可同日而语。

——嘛,确实,都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啊……

“嗯……”

在法式华芙饼的基础上融入仙贝的制作技术,做成薄薄的煎饼,中间挟着各种口味的奶油——这种叫『歌芙莱』的夹心饼,真的很想尝试一下……

拙者看着柜台内的展示,一边阅览着各样点心旁边标注着产品介绍的小牌子。

不过……

今日还是回归一下原点吧……

——『干蒸饼』,明治十年,当时凮月堂的番头米津松造殿在第1回内国劝业博览会上受赏『凤纹赏』的饼干。

如今配合节日的主题,做成冷杉、五芒星、洋钟等等形状,又融入各式果物,不仅增加风味,又五彩悦目。

啊,对了,说到造型特殊的干蒸饼的话……

『英字曲奇』——拙者最早,是在为了月冈殿的事情前去浦村署长家拜访的时候品尝到的。(※37)

等下要是遇到什么他们说不清楚的外来词,干脆就顺便让他们教教拙者好了,还能当作教具使用……

就这样,圣夜主题的干蒸饼与英字曲奇各要了一份,分别装在马口铁制的饼干缶中,用配套图案的纸袋提着,总算一切准备就绪——

“那么,总结一下。”

享用过丰盛的午餐,收拾过之后,五人重新围坐在饭桌,首先各自说了来到融合世界的经纬。

明日奈殿淹了茶——桐人应该已经告诉过她他俩前来时间不同的事情了,谈话间提及这事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难以接受的样子,看来是完全理解包容了桐人的难处——两人之间的深刻羁绊可见一斑,真是太好了。

“我跟亚丝娜是在登陆被称作『ALO』……”

桐人一边说着一边拿曲奇饼拼出了这三个字母给拙者看。

“……的游戏的时候,虽然用的是正常的登陆方法,但是却连接到了这个世界。另外,我是先来的,我来之后,原来世界的我仍然存在,亚丝娜在那里和那个原来世界的我继续一起生活,又经过约6个月,之后登陆同一个游戏的时候才出现在这里。”

“凛是在伦敦的被称作时计塔的设施里进行实验的时候出现失误,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这里了,而且,居然还若返了……”

明日奈殿接着总结下去。

“诶诶……嘛,第二魔法本来就是可以在任意世界间往来的,所以也不能说我是完全失败了……不过,虽说这里是异世界,却不是我原来世界的并行世界……”

凛殿有些不甘心地辩解道,但同时也犀利地指出了疑点。

“另外,她出现在这里的时点,我也重新被召唤来了——不知为何,还保留了上一次被召唤时的记忆。”

Archer殿补充着。

『圣杯战争』……——具体的原理拙者无从知晓,但据他们说,在正常的情况下,同一位英灵即使再次被召唤,也不应该保留之前被召唤时的记忆。

假设说桐人的那个「在这个世界出现的大家都不过是复制品」的推测是真的,那么眼前的Archer殿其实并非是「再次被召唤」,而是将「上次召唤时最后临消失之前」时点的记忆植入进了在这个世界出现的复制品中而已,这样倒是能够说通……

不过……

“嗯……凛殿现在的模样,就是她上一次召唤Archer殿时的状态?”

“啊啊。”

若返……难不成……

“然后,剑心是流浪途中,很正常地在一个树林里野宿,醒来走出林子,街中却变了样。”

“……”

拙者还在思考的时候,桐人说出了拙者的情况,接着大家陷入了沉默。

“……这不是,完全没有共通点吗……”

“除了「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这里」这点之外……”

凛殿和明日奈殿有些丧气地感叹道。

“大家前来的情况都不相同的话,也无法说「哪一种是特例」,也就无从突破了……”

就在凛殿一副心折的模样、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拿了一块不知是靴子还是袜子形状的干蒸饼狠狠咬下去的时候,她说出的一个词猛然提醒了拙者。

“『特例』……有啊!妖梦殿她们……!”

“诶?……”

“幻想乡……是在其中的博丽神社、红魔馆,和冥界这三处的入口出现了世界之扉,参赛选手们如果出门,就会来到融合世界,但比完赛还能回到原来世界的自己家。”

“……是整个房子连同周围地区一同被复制了的可能性呢?话说回来,你一开始穿越来的那片树林也是如此吧?”

桐人反驳了拙者的说法。

“有可能……我跟Archer现在住的地方,就跟我在原来世界的家一样。”

凛殿似乎想要赞同桐人的想法,但Archer殿又马上提出了异议:

“但那并非你原来的家,我们现在能住到那里,也是靠两个人用赏金租下来的。而且我们进出那里,也不需要通过什么『世界之扉』——那座房子确实可能是远坂邸的复制品,但跟绯村描述的幻想乡那几处的情况并不相同。”

“这么说来……当时我们会租这里,也是因为觉得这个公寓的构造很像我以前在SAO的61层那套……”

明日奈殿像是要征取同意般地望向了桐人。

“也就是说……那帮人根本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住回原来的地方了吗……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桐人受打击地趴到了桌面上。

“不,拙者并不认为那是复制的。妖梦殿说过,在冥界的世界之扉出现之后,她还看到有新的幽灵出现在冥界——也就是,原来幻想乡死掉的普通人。”

“诶……!?”

“剑心……此话当真?”

对于感到不可置信的凛殿和桐人,拙者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嗯,不光如此……”

接下去说出自己所听过的另一旁证——味觉祭之后的第二日,灵梦殿来白玉楼做客时提起的。

“博丽神社后面的树林里有一棵巨大的水楢树,里面住了几只喜欢捉弄人的妖精,那天祭典之后灵梦殿问过她们,但她们似乎对于去神社参加祭典的大家非常惊讶,还说之前出去恶作剧的时候完全没感到异常。”

“这……”

桐人似乎已经想到了。

“然后,因为妖梦殿和灵梦殿都这样说了,前两天帮白玉楼买菜,在街上碰到咲夜殿的时候,拙者也问了她一下——她说她第一次来到融合世界的时候,其实本来是和她们的门番一起出门的——刚好门番要开始站岗的时间和咲夜殿要出来采购的时间差不多——可是一经过大门口,门番人却不见了,赶紧回到门内,门番也慌慌张张地回来了——两人又试了一次,果然一出门,咲夜殿就来到融合世界,但门番却只是普通地来到了原来世界里的门口而已。”

“原来如此,只有有参赛资格的人会来到这里,而非参赛者不会受到世界之扉的传送……”

Archer殿总结道。

“妖梦殿刚开始参赛那阵,有几次拙者送她回去时,幽幽子殿有出到世界之扉的这一侧来等过她,拙者也是那时最早跟幽幽子殿有打过几次照面——假如拙者等的推测没错,那幽幽子殿应该也有参赛资格才对,只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离开过冥界入口的阶段来过街中。拙者今天问过妖梦殿,元日的时候她们应该要去神社初诣,希望到时就能确认这件事……另外,魔理沙殿这两天没碰上过,也要问问她是从哪里来的……”

“可是啊……”

明日奈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在这个世界里,也是有NPC存在的,并非所有在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参赛者……有必要这样设定吗?不是参赛者就不能来什么的。”

桐人用饼干将『NPC』三个字母拼给拙者看的时候——有关这件事情,之前他也跟拙者讲过,说茶馆里的女将殿就是这种——凛殿发表了看法:

“不,我觉得这样确实可以证明这里跟那个『幻想乡』真的是相连的……如果一整个屋敷的人全都无法出到门口的话,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就会变得好像那个宅邸突然变成了鬼屋一样,会引起骚动吧?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要这么做。”

“……不过,你们说的这个『エヌ・ピー・シー』……”

按桐人以前跟拙者说过的,融合世界街中的店铺,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属于这个『NPC』,他们只会执行一些预先被决定好的行动。

「诶?『预先被决定好』?难道那些人……是被洗脑……?」

「那倒不……唔……要怎么跟你解释『程式』的意思……」

「『式』……是『式神』的那个『式』字吗?」

「啊!没错,就是这个……!对,就像阴阳师们用的那种低级的纸做的式神,它们其实没办法自己思考,只能按照使用主预先施加在它们身上的术式来行动——那些店铺里的工作人员就是这样。你记得吧?你第一次跟我在那个茶馆认识的时候,当时你问那个女将能不能在她店里打工,结果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施加给她的程式里面,并没有告诉她『如果有人问你能不能在你店里工作要怎么回答』——一般来说,这种店员们会做的,就只有『欢迎与道别』、『接受注文』、『商品介绍』、『结帐』、『打扫收拾』之类的这些能让店运作起来的基本行动而已,创造者没有事先考虑到的情况的话,他们就无法应对。」

但是……

「居然真的有能撑起这卷料子的客官。这卷布虽然华丽,但摆了好久都无人问津。刚才跟您一起来的那位小姐当时可是一眼看中了它,我还提醒她说这个纹样不是谁都有气质可以衬的,她却很确定地说没问题,哈哈,原来如此……」

听桐人的意思,那些店员们只能依据他们被赋予的术式进行短周期的重复举动。

但今天早上那位吴服店的小姐跟拙者说的话,感觉已经超出了这个范围,并且,她还记得这卷料子在店里摆了很久,也记得妖梦殿上周与她的对话……

拙者将今天早上在吴服店的这段经历讲出来之后,桐人突然眼睛一亮:

“难道说,你身上现在这件衣服,是什么特殊的Event Item!?”

“おろ!?特、特殊的……啥???”

“アーチャー、お願い。”

“失礼了。”

Archer殿起身来到拙者身后,将右手按在拙者的背上。

“……?”

身上所穿的竖缟纹赤色着物泛起了青色的亮光。

“……………………………………”

几秒钟后,亮光退去,Archer殿却摇了摇头:

“很遗憾,这件衣服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诶——————”

“明明是妖梦殿给拙者的圣夜礼物,为什么桐人要这么失望啦……”

吐槽归吐槽——

“嘛,要说特殊的衣物的话……明日奈殿,抱歉,之前麻烦你挂起来的羽织,可以请你拿来一下吗?”

桐人他们家里开着取暖用的设备,所以羽织——还有凛殿的外套——之前在进门时就被明日奈殿取走,说是挂去衣帽间了。

“啊,是!”

「为什么要隐藏?拥有力量并不应该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嗯。作为剑客,拙者也确实不认为力量本身是件坏事。不过,只是因为这样,也没必要随便就晒出来给人看啊?」

现在……已经不是该继续隐藏的时候了。

“Archer殿,请你再看看这一件。”

示意明日奈殿将羽织直接交给Archer殿,便伸手拿了一块上面用白色糖霜画着雪花图案的干蒸饼,一边品尝一边等待着鉴定的结果。

“话说回来,Archer的那个鉴识技能,在赛场外也能用呢。”

“诶诶,在街中的时候,魔力的出力受到了限制,所以不管是我或他——对了,今天你跟吉尔伽美什对峙的时候也有围观的那两个魔法少女也是,虽然原来的世界跟我们不同——这种程度的倒还可以,不过在这以上就……”

“那那个英雄王从宝库中拿出武器,难道靠的不是魔力吗?”

“照理说,的确是得注入魔力才能发动才对,Gate of Babylon也确实是属于魔力投入与效果的信价比很高的宝具……但就算如此……”

桐人跟凛殿的讨论还未得出结论的时候,Archer殿重新在拙者右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绯村,为什么让我分析这个?”

嗯……

其实,可以的话,想先听Archer殿的解析结果来着……

但他只是以真颜注视着拙者,看不出他的意图。

……嘛,算了,反正已经决定不再瞒了。

拙者站起来,从Archer殿手里拿过羽织披在身上,然后浮起适当——能够让他们看出『飞』的效果,但又不至于离桐人他们家的天井太近——的距离。

上次来问桐人有关在赛场上羽织会消失的问题的时候,已经给他和明日奈殿展示过了,所以他俩并没有惊讶。

“!……我就说嘛,刚才你从我背后跳出来去阻止吉尔伽美什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违和,明明速度那么快,却完全没感觉到你有预备起跳的动作——就是用了这件羽织的飞行能力吧?”

回到地面的拙者朝凛殿点了点头。

“……凛你如果想要试穿看看的话也可以,看看你能不能飞起来——我跟亚丝娜上次已经试过了,但都不行。”

似乎在那个叫『ALO』的Game里面,桐人他们也可以飞,所以听说了这羽织的功能后,那时两人都一副很怀念来这个世界之前那可以飞的日子的模样,拙者也就说想穿的话给他们穿穿也没问题,但他们穿了之后,按照在那个Game里面飞行的感觉,无论怎么试也没能飞起来。

桐人当时就说,搞不好这个羽织是只认拙者穿着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用他的话来说,也就是『专属』物品。

Archer殿重新起身:

“……再让我看一次。”

“嗯。”

他再次将手按在拙者后背。

——这一次,发出了比刚才没穿羽织时那次更加明亮的青碧色光芒……

不光如此,似乎看到羽织的布料中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纹路。

“……绯村,你试试稍微释放一点剑气看看。”

“诶?嗯……”

穿着这羽织的时候,剑气的放出比以前通顺了很多,所以拙者十分小心地、真的只是放了一点……大概就是让周围四人能略微感觉到一丝凉气略过的程度吧——

羽织上的纹路一瞬间粗大化了起来,又分出更细的小岔伸展出去,同时爆发出了强烈的亮光,桐人家天井点着的电吊灯,刹那间都黯然失色了一般。

Archer殿猛地抽离了手,光芒消失,室内的灯光也回复了正常。

“没事吧,Archer?”

凛殿颦着眉询问道。

“……稍微有点麻而已——绯村的出力控制得很好。”

“也就是说,那个羽织真正的作用是……”

凛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啊啊——”

Archer殿甩了甩大概是还有些发麻的手指,坐回了他的椅子,又朝拙者侧过身来。

“那次你跟冥界的那个小姑娘一骑打,我消灭完怪物之后,就朝你们的方向过去了,正赶上你们互相使出绝招,当时我就觉得你们的剑气互相碰撞所产生的波动,跟我们原来世界的魔力似乎有些共通。”

“这种事情有可能吗?”

首先对Archer殿的发言表示疑问的是桐人。

“原本完全没关系的世界,战斗System上居然有相通设定……本来的话,除非是……”

话说到一半,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露出仿佛有电流从背脊中走过似的惊慌神情,然后马上转过头去看向坐在他另一边的明日奈殿:

“亚丝娜你说过剑心在明治的时候对你家祖上有恩是吧?”

“诶?是没错,怎么了……?”

“我记得亚丝娜不是很喜欢京都的老家才对吧?”

对于明日奈殿的提问,桐人反而再次向她投出问题。

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明日奈殿还是老实地回答下去:

“嗯……要说喜欢的话,确实比起京都的爷爷奶奶家,更喜欢宫城的外公外婆家……不过,其实以前,过年回本家时能跟堂兄弟姐妹见面,我也是挺开心的啦。只不过因为是精英世家,原本大家都是从小就被父母安排在所谓「正确」的路线上互相竞争攀比,所以从SAO回来之后再跟他们相处时,就变得有点难熬……”

她像是在考虑着措辞,停顿了一下才继续:

“就……虽然他们跟我说话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但是眼睛深处却含着一丝怜悯,觉得我已经从和他们的比赛中出局了……当然,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假如我没在SAO里遇到桐人君,一定也会一直和他们一样……不过……”

明日奈殿换上笑脸,转而对拙者说道:

“即使是这样的家庭啊,我很清楚地记得,小的时候听爷爷说结城家历史的时候,讲到明治那一段,提到绯村桑帮助我们家的那一段插曲的时候,表情难得地很有人情味,所以印象一直很深刻啊!”

“咿呀,所以就说,那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是,1878年的事情,亚丝娜的祖父也不可能是亲身经历过吧?”

桐人没等拙者继续谦让,仍朝明日奈殿追问。

“嗯,他说他也是从他的爷爷……也就是我的高祖父那里听来的。不过我想,要是只是听来的,都能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的话,那么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的高祖父大人,当时跟他说的时候,脸上一定是更加有感染力才对。”

“高祖父殿,是叫峰太吧?”

“呀,您还记得!”

“那个孩子很勇敢喔!明明应该很害怕,但是全程都没有哭叫。”

“……”

原本想要再次感叹「真没想到能遇到他的玄孙女」,这时发现桐人正以有些阴沉的表情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

“……桐人君。”

同样注意到的明日奈殿稍微朝拙者露出了一个表示歉意的微笑,然后就以右手拍了拍他的左肩,十分真诚地说道:

“我知道了,上次你也说觉得绯村桑在这个世界似乎是特殊的存在,所以你在想说会不会其他世界来的人的记忆也被修改或者增加了和他有关的内容对吧?但是再怎么说,我觉得不会哦?如果我的这份记忆是被添加进去的,那不就表示绯村桑的记忆里也被加了同一段内容?假如说绯村桑真的对于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和管理者很重要的话,我不觉得他们会愿意对绯村桑的Fluc……不,灵魂进行操作。”

“……”

“等等,我们不知道你们「上次」的前情,麻烦说明一下。”

桐人还没回答明日奈殿,凛殿先开口插话了。

明日奈殿于是转而向凛殿、Archer殿,以及拙者进行讲解——应该就是妖梦殿说味觉祭的时候拙者被灵梦殿拉走后两人试图向她解释的内容。

简单来说,让桐人开始察觉不对劲的,是岛风殿对于拙者的称呼。

他们两人相识的『SAO』,以及后来他们原本要进入结果却来了这个世界的『ALO』,在Game的分类上属于MMORPG——因为字母饼干的数量有限所以没法拼出全称,因此明日奈殿只拼了这个简称给拙者看——以拙者的理解差不多就是有很多人在同一个世界里同时进行冒险……这样的感觉。

而岛风殿原本来自的则是被称作『育成Simulation』类别的Game——说是Simulation这个词是模拟实验的意思——最经典的例子,Player的身份是领主,每个人被赋予自己的领地,培育手下的兵士和将领,然后……因为并非是现实中发动战争而只是在Game中,所以只是『模拟』……

“啊,亚丝娜,你那个例子的话有点和『战略Simulation』搞混了,不过,嘛,剑心能理解的话这么说也行吧。”

“就是说嘛……就算跟绯村桑说要育成美少女Idol或者是幻想兽什么的也……”

桐人对于明日奈殿的说明提出指摘之后,明日奈殿就小声跟他说起了果然拙者听不懂的名词……

“……凛殿听得懂吗?”

询问起一开始向明日奈殿提出问题,但在明日奈殿开始解说后却变得异常安静的凛殿,结果……

“哈……?我、我……当……”

“放弃吧,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机械苦手,连携带电话都不用,可想而知是不会玩Game的。”

“呜咕……刚去伦敦第一次见到先生的时候,也因为对Game不感冒而被骂了那个F Word……啊,不过『战略Simulation』这个短语好像是听先生说过?”

看来自己并非唯一一个听得一知半解的人,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呢……

◆◆◆

“总之就是说……在岛风殿她们原来的世界,『プレーヤー』的身份不是『领主』,而是『提督』,而『领地』则是『镇守府』……要『育成』的则是……”

不得不承认,他的学习力十分惊人。

明明只是用字母饼干把单词拼出来给他看,并且讲解了意思,就算还不习惯使用,但是他确实把今天我们提到过的每一个外来语单词都记下了,之后重复提到时,都没有再要我们提醒。

之前和他一起在桥洞过夜的时候,我们也聊过「剑术是怎么学的?」之类的话题,虽说他恐怕没能明白我的说明,但他的回答却是令我印象深刻。

「基本上,师匠只会演示一次——别说动,拙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然后就必须完美再现,而且是要在实战式的比试中运用……嘛,不如说,就是在每天被狂揍的过程中被迫练成的吧……?虽然他说什么手把手地比划讲解是无法将招式铭刻于身的,于交锋中亲身领教后学习到的招式才真的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不过有的时候真的会想自己为什么居然能活下来……唔……他应该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另外,有时一起比赛,事后总结经验的时候,他似乎也能引用出一些兵法书里的内容,据说是他在修业时期就背下的。

用VARK理论来说的话,听力姑且不提——他至少是视觉、阅读、动觉三拍子的学习者。

要是跟我生在同一个年代,一起上学的话,这家伙绝对是个学霸……而且还是文武两秀——

——他的剑术是货真价实的。

用真正的肉身,经历无数的伤痛,千锤百炼而来的,现实中的剑术。

比起我在虚拟世界里——虽然说我决不认为那些经历是假的——但Sword Skill终究是只要摆好起始架势,就能够借由系统帮助使出来的东西。

现实中的我,没了数值加成,就算做出同样的动作,也是毫无威力。

今天跟英雄王对峙的时候,虽然逞强说了就算街中用不了Skill也没问题,但搞不好其实我能做的,就只是成为验证「尽管吉尔伽美什在街中也能使用技能,但那真的可以伤到对手吗?」的被验体而已——也就是说,以自己的身体,去试试看这个世界是否有「圈内」的概念。

“嗯……这个确实……绯村桑会很难理解吧?”

“毕竟那些舰艇在历史上被建造的年代……就算是最早级别的金刚,也是到了明治时代快要结束的明治四十四年才动工,明治四十五年离改元还剩两个月的时候下水,等竣工服役都是大正二年了呢。”

我在想着那些事情的时候,亚丝娜和弓兵继续在给他解说。

优男的背脊在听到『金刚』的名字的时候明显僵硬了一下,使得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测。

“以防万一还是问一句,金刚也叫你『提督』吗?”

——假如只有一只驱逐舰如此,那么也许只是个例,但和那驱逐舰来自同一个世界的高速战舰也是如此的话……

“嗯……”

优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很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金刚殿基本上每一句话都好几个外来词,拙者是真的听不懂啊……实在有点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能那么坚持不懈地凑过来说个不停……而且因为除了比赛之外基本上都是在买菜的地方碰到……真的很困扰……”

那张苦脸已经快要埋进茶杯里了。

不,重点是你买菜的时候妖梦大多情况也在场吧!

我将吐槽吞回肚子里,决定不去触及修罗场的话题。

“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吧?来自育成Simulation世界的参赛者,可是把剑心视为可以左右自己未来的存在哦?”

“话虽如此,并没有从其他育成Simulation世界前来的人作为佐证。”

“诶……”

对于弓兵的反驳,我确实无言以对。

除了舰娘们来自的世界之外,还真想不到还有没有出自别的类似世界的选手了……

“到头来还是个例吗……?”

“要不然,我们再多问问别的世界来的人……我记得祭典那天好像四糸乃酱也黏着绯村桑?要不就先从精灵们问起……”

“……所以说,比起一个一个调查「别的世界的人怎么看待绯村君」这种地毯式的方法,我们现在能着手的,不是还有另外一个方向吗?”

这次是弓兵的御主打断了亚丝娜。

“另一个方向……”

我沉吟着,然而在我的脑筋转过弯来之前,弓兵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我们想确认的是「绯村在融合世界是否是特殊的存在」——刚才『闪光』小姐也说了吧?「假如说他真的对于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和管理者很重要,他们不会愿意对他的灵魂进行操作」,请问小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诶?那是因为……啊……!”

弓兵抱起双臂,等着亚丝娜揭晓答案。

“桐人君,我们应该先确认绯村桑是本尊还是复制啊!”

“就算你这么说……”

我瞧了瞧右边仍然将下巴架在茶杯杯口的优男,他如今又以初识时那种无辜的目光望着这边。

就如同刚才他暗示我要趁客人们到来之前自己向亚丝娜坦白,我也明白他现在这个眼神的意思。

「拙者并不想当什么特殊的存在啊……」

自己也完全能理解这种心情。

起初,只是因为对现实中的人际关系感到恐惧与不安,而向往VR游戏。

哪怕在SAO中,一开始也因为自己粪下手的人际交往能力,抛弃、坑害过他人。

英雄王说我执着于第一的位置,也许确实是有——以一名游戏玩家的身份来说,我承认,也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

但是,并没想过要当『英雄』。

拯救了六千人什么的……当时根本只能算是,随着事情的发展,顺水推舟罢了……

不,说我完全理解他,其实是高攀了。

这家伙当然也不是为了自己想当英雄,但他在原来的世界是真的想要从苦难中拯救百姓。

不过正因为他是这种样子,所以才让人没法放着他不管啊。

既然叫我一声『兄上殿』,至少我也得帮『弟君』说点什么才行。

可是,就算感情上希望他别再背负那么多,理智上我也很清楚,目前种种迹象表明,他确实是特例。

何况,觉得他特殊,是我先提出来的。

也正是这种矛盾,让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他说明——因此,之前在神社与妖梦提起这件事时,看到他回来,我才会拉着亚丝娜躲开。

现在,也只好试试看,能推一步是一步了。

“我们可以确定自己是复制品,是因为你比我晚来,所以你可以作证,我来了以后原来的世界仍然有我。但剑心在这个世界并没有比他晚来的仲间可以帮他证明啊……你的高祖父,有在明治十八年以后还见过他吗?”

“这……倒是没有听爷爷说过……”

亚丝娜右手掩口,认真思考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而且就算高祖父大人后来没有再见过绯村桑,也不能证明这里的绯村桑就是本尊,因为他并不是常住在京都啊……”

没办法,谁叫他是流浪人呢……

根据赛场等待室里的资料,他在鸟羽・伏见战取得胜利后,便脱藩离开,并没有等到真正改朝换代——当然,也没有照功获取封赏。

不愿在新政府任职,估计也是不想和那些所谓维新的同志们继续共事吧……

如此想来,他在原来的世界真的有『仲间』吗……

不能找人证的话,果然这个方向还是……

“我倒是有个思路,不过还需要确定一件事情才下结论。”

弓兵保持着朝优男侧身的姿势,右肘撑着桌边,仍然以真颜询问道:

“绯村,不好意思,能麻烦你把上着放下来吗?”

“おろ?”

“我得直接探测你的魔……不,剑气回路。”

“……”

优男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像是心里对于弓兵所说的『思路』心里有底一般,便将肩上的羽织取下,一边也侧过身,好将背中朝向弓兵——我也就伸手接过羽织帮他拿着。

他将着物与襦袢从肩膀上褪下时,坐在我左边的两个女生突然扭捏了起来。

“明明都是女颜……但绯村桑意外地是筋肉质呢……”

“没什么肌肉还真是对不起啊……”

对于妻子的话外之音,我也只能这样毫无底气地抗议一下。

毕竟SAO的时候在床上躺了两年……

姑且在来这里之前,我在现实里也是有在锻炼的啊!骑单车,还有小直建议我练习的剑道素振……

不过,到这里了以后,反正身体都会被Reset,也没法再练了,这可不能怪我啊!

……嗯?

“等等……「都」字是余计的!!”

“ホント……二人とも、こんな顔だから……”

双马尾的魔术师,虽然神情和语气稍稍还是有些赧然,但依然发出了言语补刀。

“之前我不会看那个资料板的时候,还以为『头文字B』的B是Beauty的意思呢……”

“哈——!?那我也应该是Beast才对!!”

我在ALO里确实有用幻影咒文变成过野兽嘛!

“キ……リ……ト……くん……?”

“诶?”

然而,我身旁美丽的妻子,似乎从我的话中听出了什么别的含义。

“为什么绯村桑是Beauty的话,桐人君就要当Beast呢……?”

“啊……这……我不是那个意思……”

“Star Splash!!!”

中段突三回,往复的横斩紧接,然后是见事的一击斜切上,最后以直击顶门的上段二连突收尾完成。

无论看多少次,由她使出来的这一招,总能令我心旌摇曳。

不过……

“疼、疼……!虽然在比赛之外并不会真的发动Skill,而且你还是用勺子,但是打到还是会痛啊!!”

我捂着被戳得生疼的胸口和脑门表示着不满,而这疼痛却正好提醒了我。

以前不管是SAO、ALO,还是GGO,以The Seed为基准开发出来的VRMMORPG中,都存在着『Pain Absorber』的机能,正常情况下都会维持在满级的Lv.10,因此身体受到攻击时即使能有异物感或不快感,也并不会感觉到疼痛。

但在这个世界中,即使在赛场里,受伤时也是会痛的。

对于其他参赛选手来说,这是他们在原来的世界,身为时常置身于战斗中的人,早就习惯了的感觉,而我当初却花了很久来适应。

亚丝娜刚来这里时,我也担心她不能经受这种疼痛,但她却像是有过经验一般,并未表现出承受不住的样子。

我也想过会不会是在我来了这里以后,她来之前,也就是2026年的1月和8月之间的这段时间内,她在我们原来的世界,还经历了什么让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的事情——也许,原来世界那个『本尊的我』有跟她一同渡过难关,但如今在这里的我无从知晓。

因为直到今天为止,我本都还想要瞒着她两人并不是一同前来的这件事,所以之前我也没敢问她。

现在既然已经跟她坦白了,那么有机会的时候再问问看好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

“……对了!我之前其实想验证来着,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圈内的概念?虽然刚才亚丝娜用勺子能够戳到我,但那也许是因为系统没有把勺子判定为是武器的关系?”

如果说之前在街中剑心没有帮我挡下吉尔伽美什的宝具的话,当时就能够判明了。

“这样哦……那么我去拿一下Lambent Light过来。”

副骑士团长大人姣好的面容上,挂着寒气逼人的笑容,就准备起身。

“呃,谢谢……?不过还是不用了……那个,你看,今天还过节呢不是嘛,万一没有圈内保护的话……”

不过要是真的没有的话,被心爱之人刺杀,大概还是比被英雄王当街处刑的下场要好得多……?

就在我打算认命的时候,右边的优男已经重新端正了衣服,并将之前为了方便弓兵鉴查背部而被拨至胸前的马尾甩回了脑后。

“要不然,拙者把逆刃刀借给明日奈殿吧?这样万一没有保护,最多也就是淤青,不会伤得太重。”

你是鬼吗!

话说你那把刀就算不能斩也是能打断肋骨的吧!?


不,而且亚丝娜用突刺技的话是不是逆刃都没关系啊!!!

“先别闹了。我还想再测一次穿着羽织时的情况——Beater,羽织还给他。”

“……”

没想到救了我的——虽然可能只是暂时的——居然是弓兵,我一边将羽织塞到优男的手上,一边本想对这位坑兄的弟君发两句牢骚,却察觉到弓兵的表情已不再是之前那种让人无法解明意图的真颜,竟是微微皱起了眉。

有什么不好的状况吗?

弓兵再次隔着羽织将右手按上优男的背部,青碧色的光辉泛起,弓兵保持着凝重的神色,略过几秒后,又闭上双眼,更加仔细地利用有限的魔力出力读取信息,然后才将手拿开。

“绯村,你在原来的世界,是否受过什么严重的内伤?”




※28. 日语中“电信”是“电报”的意思;
※29. 日本最早的电话服务是明治二十三年才开始的;
※30. 和月在《剑心》老单行本第三卷卷末的读切作品《流浪人》(即《剑心》正式连载前的试验性质短篇)的序言中提及,当初在决定《流浪人剑心》这个标题之前,早期的标题候补其中一个即为《万事屋剑心》;
※31. 只看动画的话可能不明显,但小说版中确实有这样的描写,另外似乎很多日饭都认为SAO开始的时候桐人身高是158cm,但官方好像并没有公开过他SAO时的身高(唯一能查得到的官方公开的桐人的身高是GGO时期的165cm);
※32. 这里同样是小说版里的设定;
※33. 动画改编后已经看不出来了,但小说原文有这样的描述;
※34. 这里的依据是SAO原作小说描写桐人和莉兹贝特一起去找白龙精制的煅冶材料时,当白龙对桐人使用冰雪吐息,桐人采用了“将剑像风车般旋转形成一面圆盾”这个方法来抵挡(动画改编后看起来不明显),而原作中剑心也用同样的方法应对了火男的火炎吐息(即前文中剑心与妖梦一骑打时提到的「这方法拙者曾经也在别处用过」那里)。另外,到Alicization篇时,桐人在对抗第七位整合骑士Dusolbert用『炽焰弓』射出的火焰鸟的时候再次使用了此技(这一次原作小说和动画中都有明确的描写),不过就如前文所述,本作中出场的这个桐人是在2026年1月底,也就是绝剑篇时期来到融合世界的,因此他并没有经历过Alicization篇;
※35. 这里两小节桐人的心理活动均取自小说原作;
※36. 现在的东日本桥地区;
※37. 官方小说中的情节,漫画中并无此部分内容。动画版的《左之助与锦绘篇》中虽然也出现了字母饼,但却并非是在署长家,而是薰在前一个动画原创情节中在横滨买了带回道场的;


(本篇仍在施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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